喜欢印象派的因由,是它兼具描形与写意。最爱莫奈,日出印象描画的仿佛就是传统中国的白发渔樵江渚上,夕阳西下一蓑翁之景,韵味十足。而那协调的色彩,则比稍显寡淡的中国画要浓烈,直观得多,于是对作者感受的传达也就强烈得多。再加上中国在封建社会中后期,阶层分明,由独尊儒家和科举固化造成知识分子阶层功利性强,思想固化,艺术创作内容与类型趋同,与此同时西方各派别却百花齐放,不得不说是个遗憾。
中国画仅有的大家太少,且作画材料多年未有变更,与西方对比起来,同样证明技术革新对文化发展和艺术创作的重要性。国画所表现的,是事物之神而非形。我们不能不承认,大师的国画里是有风骨的,或遒劲或沉稳,或工细或洒脱。然而,作为认知与情感的表达,拿捏私人化与内涵化是最为困难的一点。对任何一个普通人,我们所见事物之形是一样的,因此,越是写实,框架就越明显,画作中能生发的东西就越少。反之,越抽象,拘束越少,可引申的越多,但却可能达到不能理解的程度。要想让艺术服务于人类,是要能引发有一定欣赏眼光的人群的思考,提升他们的思想深度和视野,而不仅仅是做一些个人化,私人化的符号象征的描绘。
我一向认为印象派做到了这点。光影存在于每个人周遭,每一瞬的流动都蕴含着独特的生命力。虽然在开始时人们认为其粗糙,随意,但其捕捉自然,捕捉时间与情感流动的意识使得西方画作在写实的基础上前进了一大步,达到了“一切景语皆情语”的境界。在梵高的发扬中,画中又经理解,变形,抽象,灌注了个人的强烈情感,令人震撼。
高三结束的暑假,余光中陪伴我近一个月。事实上余光中应当是翻译家、评论家、诗人、作家。写作在他的工作中只是占一部分。 他像一股清新的风吧,文从字顺,韵律优美,积累渊博。不少台湾作家的语言都是相当温和冲淡的。一本《从徐霞客到梵高》,带我又走了遍欧洲,认识了一遍梵高,了解了一遍徐霞客。这样读书会觉得世界很大,很多彩,很想去感受。
不过呢,有些书却是让人往里看,看书中人看见了自己的内心,看书中事看见了社会的深层。这样的书使人深省,促人去改变与作为。
而我,在这样的决择中常常摇摆不定。说到底是不愿舍弃安逸啊,所以继续读书,学习,生活着,等待成型。